第1217章 蛇吞象（1/2）

灰雾空间深处，吞欲壶的嗡鸣已持续了不知多少日月。壶身不再暗沉，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、仿佛活物般的七彩流光，那是海量欲念菁华高度浓缩、几乎满溢的征兆。

阎不羁的神念分身，此刻已凝实得如同真人。他不再盘坐，而是负手立于壶前，周身流转的灰雾不再是简单的死寂，而是化为了无数细微的、不断生灭的欲望漩涡。每一个漩涡，都仿佛是一个微缩的红尘世界，演绎着爱恨情仇，最终又归于虚无。

他的气息，已然超越了炼虚的范畴，触摸到了大乘期的边缘，却又与寻常大乘的浩瀚磅礴不同，更加内敛、更加诡异，仿佛是一切欲望的终点，又是其起点。

“有欲，众生沉沦，皆为刍狗。”

“无欲，枯木死灰，大道亦寂。”

“而我欲……”

阎不羁低声自语，那双黑洞般的眼眸中，亿万生灵的欲望景象如同走马灯般飞速流转、破灭，最终，所有的光影都向内坍塌，凝聚为一点极致的、纯粹的自我意志！

“我欲……即天意！”

轰！

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意志，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！整个灰雾空间为之震颤，吞欲壶发出欢愉般的剧烈嗡鸣，壶中积蓄的浩瀚欲念菁华如同决堤江河，疯狂涌入他的神念分身！

这一刻，他不再是被动吸收欲望的容器，而是成为了欲望的主宰！他的“我”，取代了纷杂的众生之欲，成为了唯一的、至高的欲望本源！这便是他欲望大道的第三重境界——我欲！

踏入此境，他神念通明，对于欲望的掌控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。心念微动，便可引动一方生灵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与恐惧，甚至凭空创造欲望，操纵情感于无形！

然而，就在这境界稳固、心神与大道交融最为敏锐的刹那，他透过与外界千丝万缕的欲望联系，偶然“看”到了发生在黑风荒漠边缘、远离修真城池的一幅自然景象：

一条不过手臂粗细、通体碧绿的青鳞小蛇，正死死缠绕住一头体型是其数百倍、如同小山般的荒古暴象！暴象嘶吼，巨足踏地，山摇地动，长鼻如钢鞭般抽打，却奈何不得那死死咬住它咽喉、身体柔韧无比、越缠越紧的小蛇。

小蛇眼中没有丝毫畏惧，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、不顾一切的贪婪与执念！它要吞掉这头巨象！哪怕自身会被撑爆，哪怕希望渺茫，那股“我要吞了你”的意志，却强烈到穿透空间，引起了刚刚踏入“我欲”之境的阎不羁的共鸣！

“贪心不足……蛇吞象？”

阎不羁微微一怔。这本是凡间一句嘲讽人不自量力的谚语，描绘的是一种看似荒谬、不可能实现的贪婪。

但在此刻他的眼中，这幅景象却蕴含着一种惊心动魄的道韵！

那青蛇的“贪”，不再是低级的欲望，而是一种超越了自身极限、挑战不可能、甚至无视生死规则的强大自我意志！是“我欲”最极致、最野蛮的体现！

而那巨象的“庞大”，代表的则是物质的极限、规则的束缚、常理的桎梏！

蛇欲吞象，是以渺小挑战宏大，以意志对抗规则！

这一刻，阎不羁心神剧震，刚刚稳固的“我欲”境界仿佛被投入一颗巨石的湖面，掀起滔天狂澜！

他脑海中，自身道法、吞欲壶的吞噬特性、圣胎被毁时感受到的那股“归墟”意境、以及眼前这“蛇吞象”的疯狂意象，如同无数碎片，在“我欲”这至高意志的熔炼下，疯狂碰撞、交织、融合！

“吞……不是简单的掠夺……而是……涵盖！是取代！是以我之欲，包容万物之象！”

他福至心灵，猛地抬手，并非指向吞欲壶，而是对着眼前虚无的空间，模拟着那青蛇吞噬巨象的意境，缓缓做出了一个“吞吸” 的动作！

没有动用丝毫灵力，仅仅是意